“1983年三月的复兴路招待所里,一名刚领到探亲车票的小战士低声问排长:‘昨晚春晚彩排里那个笑得特甜的主持人是谁?’排长头也不抬地答:‘韩月乔,南京军区文工团调来的,台风稳得很。’”这段对话后来在团里流传了好几年,因为那位战士回驻地后,又剪下一张印着韩月乔照片的日历,整整贴了一壁柜门。挂历女神、荧屏新秀,韩月乔的名字就是这样穿过军营、穿过胡同,一点点被八十年代的中国记住。 如果只看履历,她的成名几乎写成教材:十几岁入团、二十岁拿到电影女主角、二十出头就出现在央视直播间。可拆开年份细算,会发现这条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滑。1963年,韩月乔出生在浙西衢州的军人大院,祖籍却在山西左权。父母都穿军装,家里最常听到的是集合号和收报机的哔哔声。也正因如此,“为国争光”这个词几乎从她会说话起就听到耳朵茧子。 1970年,七岁的她被送进市体操队。磕磕碰碰练了三年,比赛成绩一直在末尾徘徊。母亲一句“孩子,你到底喜欢什么”,才把她从单调的翻腾动作里解救出来。舞蹈课、声乐课像是打开了新通道,体操练出的柔韧让她在舞蹈房里轻松出圈。教练常说她“脑子和身子都开窍”。 1977年,十四岁的韩月乔收到南京军区政治部前线文工团的调令。一进团,她发现比自己漂亮、科班出身的女孩一排能站满排练厅。没办法,只能硬碰硬——别人练两小时,她练四小时,别人在宿舍闲聊,她揣着随身听揣摩节奏。1980年夏天,她终于拿到第一次登台机会,戏份只是配角护士,却被台下首长叫到跟前:“这孩子,眼神干净,把她留意一下。”一句话,角色开始递增。
1982年上映的《白桦林的哨所》把她彻底推到聚光灯中央。那一年,录像厅刚在各大军区家属院冒头,许多人一连买两张票,就是为了多看她的军装造型。一炮而红后,她没有赶通告跑商演,而是报考了解放军艺术学院表演进修班。“基础得像枪膛一样,必须打磨光滑。”她在课堂上常这么评价自己。 就在这段进修期间,央视少儿频道、军事节目组相继向学院发函借主持人。挑选现场,她从容应答,随后迅速占领周末档。身材挺拔、嗓音明亮,再加上对部队礼仪张弛有度的掌握,观众几乎一眼认定:这是“正经台”的气质。 事业上升期,爱情穿插进来。1985年初夏,外交招待宴会的圆桌旁,她遇到张宁阳——原中央军委副主席张震上将的儿子,空军某部年轻指挥员。张宁阳说,他第一眼看见韩月乔时,脑海里闪的是“前线慰问演出海报上的她”,而不是央视镜头里的她。两人谈话不久就交换了通信地址。那时没有微信,真要联系只能写信或打保密电话,偏偏这些“慢动作”更容易放大心动。1986年底,他们在京西工体小礼堂办了场军味十足的婚礼,没有豪车,迎亲队伍是三辆涂着迷彩的大客车。
婚后头两年甜得发腻。可1988年女儿出生后,问题跟着生活节奏浮出水面。张宁阳奉行“军人就该以家为堡垒”的原则,希望妻子在家相夫教子;韩月乔却握着一摞节目排期,刚主持完《军事纵横》,转头就要去排练央视春晚。“我不是不顾家,我只是想把这份热气腾腾的事业干到底。”她后来回忆,两个人那时好像各攀一座山,山顶看得见,对方却听不到吆喝。 不断拉扯终究消耗耐心。1993年秋天,两人在海政俱乐部门口签了离婚协议,过程平静得像协议书上的黑白字。“好聚好散吧。”张宁阳给她打了个军礼,彼此没有怨怼。“我们还是战友。”这是她留给同事的解释。 婚姻结束,生活并没掉线。她把原本给自己设的“空档期”统统填满:继续主持,却在空闲时钻进中国美术馆旁边的小画室。绘画并非心血来潮,早在文工团时期她就喜欢随手速写。只是那时演出密集,画笔常常被束之高阁。离婚后,她拜入浙派花鸟画名家沈兰荪门下,从素描骨架到泼彩设色,每一步都按学院流程走,硬生生把自己练成了科班水准。
1998年,“军绿转墨彩——韩月乔个人画展”在杭州开幕。展厅里,温婉的折枝梅和劲猛的鹰鹫并排挂着,行家站在画前直点头:看不出这是半路出家的手腕。次年,多幅作品被中国美协收藏,她拿到“全国青年女画家创作奖”。荧屏上的她依旧偶尔出现,但她更愿意被称作“画家的韩月乔”。 进入新世纪,她把主持业务慢慢交接给后辈,自己留在画案前,一画就是半天。有人采访问她后悔吗?她笑:“人总得找到和自己对话的方式。过去我靠镜头,现在我靠笔墨。”这句话听来轻描淡写,却能解释她在三种身份中顺利切换的底气。
挺有意思的是,她从未公开谈论再婚。朋友劝她别把日子过成独角戏,她却打趣:“我用作品‘生’了一堆孩子,家里不空。”说归说,生活并不松散。每年“八一”,她都准时出现在慰问演出的候车大巴上;碰到部队出任务,她会自费寄去速干军服和医用纱布。她说,这些事不算贡献,只是“自己人顺手的帮衬”。 几十年转身,她从体操队小队员到文工团台柱,再到央视主持人、最后停靠在画家的安静港口。要说秘诀,其实也就一句:认准了就干,不怕重来。如今,挂历早被手机壁纸取代,那张印有她青春笑容的老日历纸却依旧被许多退伍老兵珍藏在抽屉深处。照片已经泛黄,可眉眼里的那股笃定,从未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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